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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寒砚锁情劫》完结版在线试读 《寒砚锁情劫》最新章节列表

100次浏览     发布时间:2025-09-20 02:40:52    

炭炉里的火星噼啪爆开时,苏砚的指尖正压在新制的墨锭上。

浅青釉陶砚台旁堆着几团松烟,晨雾从糊着旧报纸的窗棂渗进来,在她眼尾那道浅疤上凝出细珠——那是十二年前飞溅的血滴结的痂,早没了痛感,却总在她动心思时跟着发烫。

\"阿砚!\"

门环被拍得哐当响时,苏砚的手顿了顿。

老仆佝偻着背冲进来,额角沾着晨露,粗布衫下摆还沾着泥。

他喉间发出破风箱似的声响,枯树皮般的手攥住苏砚手腕,指甲盖泛着青:\"我...我想起来了。\"

苏砚瞳孔微缩。

她记得昨夜替老仆擦身时,他后颈的溃烂已经漫到耳后——这把老骨头撑不过这个月的。

可此刻老人浑浊的眼里烧着团火,像极了十二年前那个血夜,他断了两根手指替她撬开狗洞时的模样。

\"当年...抄家那晚。\"老仆咳得弯下腰,指节深深掐进苏砚腕骨,\"我躲在柴房梁上,看见个穿黑衣服的。\"他突然抬头,浑浊的眼珠里映着炭炉的光,\"他进了老爷书房,没拿金银,抱走了那本《松雪斋墨谱》。\"

苏砚的呼吸滞在胸口。

十二年前玉衡斋被冠上\"私藏逆书\"的罪名,满门抄斩时,官府翻遍了书房都没找到所谓\"逆书\"。

而《松雪斋墨谱》是她家传三代的制墨手札,父亲总说\"墨匠的魂在谱里\",连她都只翻过三回。

\"我...我怕说出来害你。\"老仆的手渐渐松了,指甲在苏砚腕上刮出红痕,\"可昨儿夜里,我梦见你阿爹了...他说,该让阿砚知道了。\"

苏砚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上墨锭。

炭炉的热气裹着松烟香涌进鼻腔,恍惚又看见十二岁那年,老仆背着她从狗洞爬出去时,后颈渗出的血把她的绣鞋都染红了。

她按住老仆手背,声音比砚台里的墨还凉:\"您好好歇着,我去煎药。\"

可等她端着药碗回来,老仆的手已经冷了。

他保持着伸手的姿势,像是要替她擦掉眼尾的湿意。

苏砚跪坐在草席上,替他合上眼,指腹擦过他后颈溃烂的伤口——那里还沾着半片碎瓷,是前日她熬药时手滑碰翻的。

\"对不住。\"她对着老人灰白的鬓角轻声说,\"您等我。\"

埋完老仆时,日头已经爬到东墙。

苏砚拍净手上的土,转身就看见巷口晃着靛青短打。

李三叼着狗尾巴草,腰间铜酒壶撞得叮当响,身后跟着獐头鼠目的小六——这俩泼皮最近总在寒砚斋附近转悠,昨天还掀了她晒墨的竹匾。

\"苏娘子这是...\"李三眯眼扫过新堆的土包,嘴角扯出阴恻恻的笑,\"办白事呢?

正好,某替官府查查你这作坊有没有藏违禁品。\"

苏砚眼尾的疤又烫了。

她垂眸笑,温吞得像巷口老井里的水:\"李大哥说笑了,我这小本生意,哪敢藏什么违禁品?\"

\"那便让某看看。\"小六搓着手就要往里闯,却被苏砚抬手拦住。

她指尖还沾着新土,在小六腕上轻轻一按:\"墨胚刚上胶,碰坏了今日文会可交不了差。\"

李三的目光落在案上一排墨锭上。

松烟墨泛着乌金光泽,最上面那块雕着九叠云纹,云头里还嵌着粒米大的珍珠。

他凑过去嗅了嗅,眉峰一挑:\"好香的沉水香。\"

\"这是给城南书坊的订墨。\"苏砚指尖拂过墨锭,在云纹最深处一按,墨身突然裂开条细缝,\"李大哥瞧,里面嵌的是松针形银叶——文会要比\'墨中藏巧\',我这算讨个彩头。\"

李三眯眼凑近。

细缝里确实躺着片薄如蝉翼的银叶,弯成松针模样,叶尖还刻着\"南都文会\"四个字,小得要用指甲盖对着光才能看清。

他直起腰,酒壶在腰间撞出闷响:\"算你识相。\"

小六还想再搜,被李三扯了把袖子。

两人晃出巷口时,苏砚听见小六嘀咕:\"那墨香邪性得很...\"\"蠢货,\"李三的声音飘进来,\"制墨的哪个不用香料?\"

月上柳梢时,苏砚关了店门。

她从梁上取下个木匣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块松烟墨——每块背面都有微雕,有的是半片枫叶,有的是断了弦的琴,合起来是十二年前玉衡斋被抄时的线索。

她取了块新墨,刀尖在背面游走。

松烟簌簌落下,很快露出一行细字:\"黑衣客,松雪谱,十二年前夜。\"

\"阿福!\"她推开后窗,隔壁卖馄饨的少年探出头,\"把这个带给梅娘,就说\'松针落\'。\"

阿福挠着后脑勺接过去,转身跑远时,腰间铜铃叮铃作响。

苏砚正要关窗,窗纸忽的一暗。

她反手抄起案上镇纸,却只看见几片碎瓦落在院里——刚才那片阴影,像极了老仆说的,那件黑衣人穿过的玄色。

\"比我想得更快。\"她盯着掌心的汗,把镇纸轻轻放回原处。

墨香裹着夜雾漫进来,在她眼尾的疤上凝成颗水珠,坠下来时,把案上未干的墨锭晕开道细纹。

次日清晨,苏砚刚推开店门,晨雾里就晃进一片湖蓝。

那人身穿湖蓝锦袍,腰挂鎏金酒葫芦,正弯腰捡起地上半块松烟墨,抬头时眼尾上挑:\"姑娘这墨香...\"他嗅了嗅,笑出声来,\"比胭脂勾人多了。\"

晨雾未散时,苏砚推开店门的手顿了顿。

门轴吱呀声里,湖蓝色锦袍先撞进视线。

那人弯腰捡地上半块松烟墨,鎏金酒葫芦在腰间晃出细碎金光,抬头时眼尾上挑,眉峰沾着点雾水:\"姑娘这墨香...\"他把墨锭凑到鼻尖,喉结随轻笑滚动,\"比胭脂勾人多了。\"

苏砚后退半步,脊背贴上门板。

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门框,新刷的桐油还带着潮气。

这是她昨夜特意让阿福帮忙刷的——若有人硬闯,门框上未干的油痕会沾在衣襟上。

此刻那抹湖蓝离她三步远,锦袍下摆干干净净,连鞋尖都没沾泥。

\"客官早。\"她垂眼扫过对方腰间玉佩,定北侯府的玄鸟纹在雾里泛着冷光,\"寒砚斋今日新到松烟墨,要挑些送书房?\"

裴溯直起身子,墨锭在掌心转了个圈:\"书房倒用不上。\"他忽然凑近,酒气混着沉水香撞进苏砚鼻端,\"听说这南都制墨师里,数寒砚斋的墨能藏巧。\"

苏砚的后槽牙咬了咬。

十二年前玉衡斋的墨中藏巧,是天下一绝。

老仆说过,当年抄家的官差在庭院里挖地三尺,就是为了找那些嵌着密纹的墨锭。

此刻裴溯的指尖正抚过她案头未完工的墨胚,指节分明,指甲盖泛着淡粉,像极了读书人的手,偏生按在墨胚上的力道重得反常。

\"藏巧是虚的。\"她从他掌心抽走墨锭,指尖触到他掌心薄茧——不是握笔的茧,是握剑的。\"不过是雕些花鸟讨文人喜欢。\"

裴溯突然笑出声,酒葫芦在案上磕出脆响:\"玉衡斋的墨,可不止讨文人喜欢。\"

案上墨香猛地一滞。

苏砚眼尾的疤微微发烫。

她望着裴溯身后斑驳的砖墙,那里还留着去年暴雨冲掉的半幅招贴,写着\"玉衡斋墨,墨香传家\"。

十二年前的火把烧了玉衡斋的匾额,却烧不尽市井里的旧话。

可眼前这人,分明是在试探。

\"玉衡斋?\"她弯腰整理柜台下的墨匣,声线压得温吞,\"我听老辈说过,那是二十年前的老字号了。\"

\"二十年前?\"裴溯拖长音调,突然抓起她搁在案上的刻刀。

刀刃映着他眼底暗芒,\"我倒听说,玉衡斋灭门那日,有个小丫头躲在晒墨的竹架上,看官兵砍了老制墨师的手。\"

刻刀\"当啷\"坠地。

苏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
她想起老仆断指时溅在她脸上的血,温热的,像极了今日晨雾里裴溯的目光。

她弯腰捡刀,发尾垂落遮住表情:\"客官这故事,比话本还玄。\"

\"玄不玄的,试试便知。\"裴溯拾起她落在地上的半块墨,对着光看了看,\"这墨背面的纹路...像半片枫叶?\"

苏砚的呼吸陡然一紧。

那半片枫叶是她昨夜刚刻的,藏在墨身最深处。

除非用刀尖挑开表层松烟,否则根本看不见。

她抬眼时,裴溯正把墨锭抛着玩,酒葫芦上的流苏扫过她案头未封匣的密信——那是阿福昨夜送去梅娘处的\"松针落\"回函。

\"客官若喜欢,这墨算您半价。\"她扯出个笑,伸手去接,\"但小本生意,不赊账。\"

裴溯却后退一步,锦袍扫过门边的绿萝:\"不急。\"他指腹蹭了蹭鼻尖,\"改日带个懂墨的来,再挑。\"

话音未落,他已晃出店门。

晨雾里只余一句\"姑娘眼尾的疤,倒像朵开败的梅\",混着酒葫芦的轻响,散在风里。

苏砚关上门,后背抵着门板滑坐下去。

她摸出袖中藏的银簪,簪尖挑开刚才裴溯碰过的墨锭——松烟簌簌落下,半片枫叶下果然多了道划痕,细得像发丝,却分明是\"溯\"字的起笔。

\"啪!\"

店门被踹开的巨响惊得她跳起来。

小六叼着根狗尾巴草,身后跟着三个拎着木棍的汉子,门框上的桐油在他衣襟上染了片暗黄。

\"苏老板好手段啊。\"小六踢翻她的墨匣,松烟墨骨碌碌滚了满地,\"李三哥说,昨日没搜着逆书,今日该交个投名状了。\"

苏砚蹲下身捡墨,指尖摸到块被踩碎的墨锭。

她望着碎成两半的墨身,里面嵌着的银叶在晨光里泛冷——那是给城南书坊的订墨,文会要用的。

\"投名状?\"她把碎墨拢进掌心,\"李大哥要我做什么?\"

\"简单。\"小六蹲下来,食指戳她额头,\"明日文会,你那墨里的银叶,改成\'李\'字。\"他从怀里摸出包药粉撒在地上,\"若不肯...寒砚斋的墙脚,可经不住这\'溃石散\'泡三夜。\"

苏砚盯着地上的药粉。

那是用南境红土和生石灰混的,泼在砖墙上能慢慢蚀穿地基。

她抬头时,小六的刀尖正抵着她喉结:\"后日卯时,李三哥在码头等答复。\"

门\"砰\"地关上时,苏砚掌心的碎墨扎进肉里。

她望着满地狼藉,忽然笑了——李三急了。

昨日他派小六搜店,是试探她是否藏着玉衡斋的密墨;今**她改银叶,是想把文会的彩头变成他的护身符。

可他不知道,她今早给城南书坊的墨里,除了银叶,还嵌着半粒松脂。

戌时三刻,苏砚裹着玄色斗篷蹲在醉仙楼后巷。

裴溯的湖蓝锦袍在二楼雅间窗纸上投下影子,对面坐着个戴斗笠的男人,袖口露出半截玄色暗纹——和昨夜后窗那片阴影的纹路一模一样。

她听见\"玉衡斋\"三个字被风卷下来,又听见裴溯轻笑:\"当年那把火,烧得可干净?\"

斗笠男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石板:\"干净得很。除了个小丫头...\"

苏砚的指甲掐进墙缝。

她摸出怀里的竹哨,刚要吹,雅间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。

裴溯的声音拔高:\"老子要的是松雪谱!

你说干净?\"

松雪谱。

这三个字像根针,扎得她太阳穴突突跳。

老仆咽气前,最后一句话就是\"松雪谱...在...\"。

她望着二楼晃动的影子,忽然想起裴溯今早留在墨里的\"溯\"字——定北侯府的世子,怎会不知道松雪谱?

后巷突然传来脚步声。

苏砚缩进修竹丛里,看着两个提灯笼的伙计走过,这才猫着腰绕到醉仙楼后门。

门没关严,她听见斗笠男压低声音:\"那丫头最近在查黑衣客,得...\"

\"闭嘴。\"裴溯的声音冷得像冰,\"她要查,便由她查。\"

苏砚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
她退到巷口,望着醉仙楼的灯笼在风里摇晃,影子里的湖蓝锦袍忽然贴近窗户,像是要往下看。

她转身就跑,鞋底碾过片碎瓷,脆响惊得檐角铜铃叮当。

回到寒砚斋时,案头多了个青竹匣。

她摸出藏在房梁的钥匙打开,里面躺着张薄如蝉翼的绢帛,梅娘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青:\"松雪谱在太医院典籍阁,守谱人颈后有朱砂痣。

另,李三与户部陈侍郎有私,上月往南境运了十车盐。\"

苏砚把绢帛塞进烛火,看着字迹在火焰里蜷成灰。

她从床底摸出个陶瓮,倒出里面的墨锭——每块都刻着不同的线索。

她挑了块雕着松针的墨,刀尖在背面游走,很快刻出\"盐车,南境,陈侍郎\"几个小字。

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,梆子响了三下。

她刚把墨锭收进木匣,院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。

\"苏姐姐!\"阿福的声音带着哭腔,\"快开门!\"

苏砚抄起案上的镇纸,指尖却在触到门闩时顿住。

她望着月光下阿福晃动的影子,腰间铜铃还在叮铃作响——和昨夜送密信时一样。

但这一次,铜铃的响声里,混着血的腥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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